第 1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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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8 章
這次，許春風沒有客氣，率先問道:“新縣令是去歲的新科狀元樓濟，此人目前瞧著挺面善”
說起這人，許春風眸色深了幾分，只是不想讓身旁人
擔心罷了，京都寸金寸土，在哪裏幹活不受委屈，在沒有遇到趙懷民以前，他也挺過來了，眼下這些小伎倆算什麽。
趙懷民捕捉到將他語氣中的猶豫瞬間，當下好像明白了什麽，於是斂了神色，依舊笑道:“小子這裏挺好的，正值年關，大家都忙著手裏的活計，挺照顧我的”
“棠棠有多久沒有和你們過新年了？”
趙懷民這麽一問，令許春風發楞，他略略沈思，須臾後，吶吶道:“大概有十六年了”
父親死後，一家人就沒有團團圓圓，更遑論一起過佳節？
十六年？……少年默默地念了一句，腦子裏縈繞著樂陽府郡的年報，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間，他已經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這就意味著他要去樂陽一趟，本想著帶妻子回去和家人團圓，現在細細想來，今年這個新年是最熬人的了。
妻子想和哥哥嫂嫂過新年，樂陽那邊盼著他們回家過年，眼下他又擢升到吏部，年前肯定要下派到樂陽考察，能不能過年前回家？
還是個未知的問題。
兩人難得沈默下來，北風蕭索，寒氣逼人太甚，冷得行人縮頭縮腦，裹得像個蠶寶寶一樣圓滾滾的，唯有少年穿了那麽多，遙遙看去依舊像個月輝下俊美無儔的謫仙，尤其是那張湛然若神的俊臉即使迎著風，也是積石如翠，蕭若軒舉的存在。
只一眼，便令人流連忘返。
還未進巷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引路燈，以及燈下美人正昂著頭翹首以盼等人歸。
兩人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聽著動靜，許畫棠妯娌倆很快迎了上去。
江氏看了看丈夫，又覷了一眼妹婿，見見兩人精神頭不錯，沒有咳嗽聲，心裏那口大石頭慢慢落下，她喜不自禁道:“真是稀客、今兒回得早，咱們能吃個熱乎飯菜了”
“你這人回家了，怎得還繃個臉皮子？”
瞥見自家丈夫那張撲克臉，她順嘴說了一句。
這話讓趙懷民夫妻兩忘了溫存，齊齊看向許春風。
許畫棠緊了緊手裏的湯婆子，追上自家哥哥，笑吟吟追問著:“哥哥可是身體不舒服？”
許春風刮了一眼自家婆姨，打哈哈道:“我就這脾氣，你別擔心”“天兒太冷了，我也有點念床”
理由屬實有點牽強附會，這話惹得江氏都停下了腳步，打量著丈夫幾眼，轉頭拉著妹子嘀咕著:“他就是這毛病，估摸著在縣衙受了氣，沒有撒出去，回家了就顯露出來了，別理他”
“等會兒嫂子弄點酒水，讓他排解排解就好了，男人嘛!沒有什麽是酒水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了不了，那一定是酒水不到位，哈哈”
許畫棠眼神在哥嫂倆身上來來回回，對於嫂子的說辭仍抱我有懷疑態度。
這時他哥也發話了:“小丫頭片子想那麽多作甚？你嫂子說得在理，我就是巡街時吃了不少氣，回家擺臉子來著，等會兒喝酒酒水點心就過去了!”
“倒是懷民，他也是新上任，指不定受委屈了，你該關心關心人家，我這裏有你嫂子看著，出不了亂子，嗯？”
許春風伸出手想摸摸妹妹的腦袋來著，突然想起來，她已經成親了，手橫在半空中硬生生轉頭拉起了妻子的手，往裏頭走。
許畫棠盯著兩人別扭的背影一時失神，咬著唇，吸了吸鼻子，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讓翠珠扶著，直到手掌心傳來炙熱的觸感，方才回神。
對上丈溫情款款的眉眼，她彎了彎嘴角，呢喃細語:“夫君，今日在外頭可吃氣了？”
“妾身房中備了青梅酒和點心，飯後可以小酌一杯”
妻子那怯怯的目光，目光中帶著試探之意，趙懷民自是感受到了這種試探，他一手扶著妻子，一手拿著引路燈，目光此刻灼灼看向女子，認真道:“為夫這些日子過得很好，沒有吃委屈”
“我斷沒有將怒氣帶回家的毛病，公務上的氣都會撒完再回來，不會跟家裏人置氣”
“再者:我不愛喝酒，除了公務需要應酬，尋常時間我是不喜歡飲酒作樂，甚至是厭惡喝酒”
他喜歡公私分明，在公家受到的傷害，委屈，屈辱等都是直接從公家找回來，沒有把臭脾氣對著家人發洩的習慣，往大了說:這種公私不分的毛病是軟骨頭病，得根治；往小了說，這種人是懦夫。
不喜歡喝酒？……聽到這番說辭，許畫棠眼裏多了一些真誠之色，她回挽著丈夫的手臂，向他懷裏靠了靠，笑顏如花道:“妾身想著天氣寒涼，身子骨懶得緊，不願走動，本來溫了酒水，暖暖身子骨，夫君你看？”
語氣軟糯糯的，像冬日裏的棉花糖，微甜又不齁，妻子的雙眼此刻裝滿了自己，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緩緩瞇起來像彎彎的月牙，臉上忽然露出很孩子氣的笑顏，這會兒正昂著頭癡癡地望著自己，嬌憨極了，少年很是受用，第一時間沒有搭話，只是將身上的披風攏在妻子身上，將人攏進懷裏，棱角分明的下巴時而觸碰到少女烏黑的發頂，感受到下巴頦時而傳來柔軟的觸感，少年靜靜地笑淌了一臉，沙啞道:“只兩杯，不能再多”
“啊？這也……”太少了吧。
許畫棠知道自己個子小巧，今日被夫君攏進懷裏後，時而碰到他的下巴，方才明白:自己真的有點……小巧。
少女悶著頭，語氣喪喪得，小臉也垂了下去，趙懷民低頭剛好看到那狹長的睫毛如鴉羽般一顫一顫，再往下就是緋紅的唇瓣微微嘟起來，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個賭氣的河豚魚嬌憨。
“嗬嗬”
一旁的翠珠不知怎得咳嗽出聲了，夫妻兩齊刷刷看著她。
許畫棠在丫鬟的眼眸裏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居然穿著新婚夫君的披風靠在他懷裏撒嬌賣萌要青梅酒喝!!!
這才發現自己太驕矜了，居然失了分寸，心口咯噔一下，砰砰跳個不停，小臉登時紅撲撲一片，明眸皓齒此刻染上一層粉嫩嫩的紅暈，她輕輕搡了搡夫君，忙掙紮著從夫君懷裏出來。
“別動～，還有兩三步就到了”就在這時，溫潤如玉的聲線從頭頂上漫開。
鼻尖處隱隱有清冽的寒風掃過，而寒風過後，是清新的皂莢味兒彌漫在她心口處。
她用帕子掩著鼻尖，不成想:帕子上的花香，披風上的皂莢香，被凜凜寒風挾裹著，回蕩在鼻尖。
她稍稍側目而視，餘光中，在引路燈昏黃的燭火下少年的臉白玉無瑕好像今夜掛在夜空中的玉盤清暉，在林中投下月光，疏疏如殘雪。
許畫棠俯視著少年的臉，募地，少年驀然低頭，滿是清暉的臉上正盛滿了笑意，溫情脈脈地回望著自己。
她……眨巴眨巴星星眼，少年也動了動眉梢，兩人總無語，也依依。
偷窺丈夫被抓包，許畫棠臉皮子燒得慌，她身形僵住了，上貝齒含著下唇角，忙用帕子掩面，羞赧極了。
臨門一腳時，趁著夫君不註意，溜了出去，脫離了那個炙熱的懷抱。
“翠珠，快弄些溫水來”
剛進門溜進了內室，少女依在窗口的小榻上，拿起一本書開始看起來，還不忘吩咐丫鬟做事。
趙懷民在外面換衣服，翠珠就在他身後，剛伸出手給姑爺梳洗，這會兒手正橫在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圓臉糾結極了。
少年沒聽到翠珠回話，回頭看到她杵在自己身後，伸著手不知想什麽，“咳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吩咐道:“我這裏不需要丫鬟，你去給棠棠準備洗漱用水吧”
“哎，姑爺～，我這就進去服侍少夫人”
小丫頭片子那一嗓子喊得敞亮，語氣輕快如百靈鳥，屋裏屋外都能聽得見。
“小姐，您不是讓廚房弄了好酒好菜招待姑爺，這晚飯還沒吃，就洗漱會不會……”
翠珠人還沒進屋，聲音先傳進去了。
許畫棠裝不去了，丟了書籍，拉著小丫頭往裏頭走了走，輕輕刮了一下她鼻子，壓低了聲音，諾諾連聲道:“噓噓!你這丫頭怎得不看人臉色呢”
她指著自己的臉，試探性問道:“我、我氣色如何？”
翠珠將那張的臉上上下下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很認真地點點頭，還掐了一把白嫩嫩的腮幫子，最後一本正經地回話:“小、少夫人面色白裏透紅，紅裏透白，好看好看，真好看”
許畫棠:“……”這丫頭挺大個腦袋，怎麽就時而不靈光，時而憨傻？
“咳咳”對於屋裏的對話，全被風吹進少年的耳畔裏，他臉上微微漾開一抹笑意。
手裏的動作卻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原來廚房那邊的廚娘剛才把飯菜送來了，小妻子忙著和丫鬟說話，好像沒有註意到這邊情況，於是趙懷民打發了小廚房的廚娘，在火籠子裏加了一些碳火，又小心翼翼地將食盒裏的飯菜湯水錯落有致地擺放好，直到晚膳被火氣籠罩著，轉身將屋裏的窗戶撐開透透氣，這才動了動唇角，示意小妻子可以出來吃飯了。
他耳朵豎著，聽到細碎的腳步慢慢靠近，起身將飯菜盛好，又將溫補的湯水倒進蠱裏。
“噫？飯菜都送過來了”
主仆倆還沒有邁進外室，就嗅到一股濃濃的飯菜香氣，心裏正疑惑。
待看到小小的餐桌上有著五顏六色的四菜一湯，面色瞬間哂了。
你看我，我看你，齊齊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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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罷了，京都寸金寸土，在哪裏幹活不受委屈，在沒有遇到趙懷民以前，他也挺過來了，眼下這些小伎倆算什麽。
趙懷民捕捉到將他語氣中的猶豫瞬間，當下好像明白了什麽，於是斂了神色，依舊笑道:“小子這裏挺好的，正值年關，大家都忙著手裏的活計，挺照顧我的”
“棠棠有多久沒有和你們過新年了？”
趙懷民這麽一問，令許春風發楞，他略略沈思，須臾後，吶吶道:“大概有十六年了”
父親死後，一家人就沒有團團圓圓，更遑論一起過佳節？
十六年？……少年默默地念了一句，腦子裏縈繞著樂陽府郡的年報，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間，他已經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這就意味著他要去樂陽一趟，本想著帶妻子回去和家人團圓，現在細細想來，今年這個新年是最熬人的了。
妻子想和哥哥嫂嫂過新年，樂陽那邊盼著他們回家過年，眼下他又擢升到吏部，年前肯定要下派到樂陽考察，能不能過年前回家？
還是個未知的問題。
兩人難得沈默下來，北風蕭索，寒氣逼人太甚，冷得行人縮頭縮腦，裹得像個蠶寶寶一樣圓滾滾的，唯有少年穿了那麽多，遙遙看去依舊像個月輝下俊美無儔的謫仙，尤其是那張湛然若神的俊臉即使迎著風，也是積石如翠，蕭若軒舉的存在。
只一眼，便令人流連忘返。
還未進巷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引路燈，以及燈下美人正昂著頭翹首以盼等人歸。
兩人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聽著動靜，許畫棠妯娌倆很快迎了上去。
江氏看了看丈夫，又覷了一眼妹婿，見見兩人精神頭不錯，沒有咳嗽聲，心裏那口大石頭慢慢落下，她喜不自禁道:“真是稀客、今兒回得早，咱們能吃個熱乎飯菜了”
“你這人回家了，怎得還繃個臉皮子？”
瞥見自家丈夫那張撲克臉，她順嘴說了一句。
這話讓趙懷民夫妻兩忘了溫存，齊齊看向許春風。
許畫棠緊了緊手裏的湯婆子，追上自家哥哥，笑吟吟追問著:“哥哥可是身體不舒服？”
許春風刮了一眼自家婆姨，打哈哈道:“我就這脾氣，你別擔心”“天兒太冷了，我也有點念床”
理由屬實有點牽強附會，這話惹得江氏都停下了腳步，打量著丈夫幾眼，轉頭拉著妹子嘀咕著:“他就是這毛病，估摸著在縣衙受了氣，沒有撒出去，回家了就顯露出來了，別理他”
“等會兒嫂子弄點酒水，讓他排解排解就好了，男人嘛!沒有什麽是酒水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了不了，那一定是酒水不到位，哈哈”
許畫棠眼神在哥嫂倆身上來來回回，對於嫂子的說辭仍抱我有懷疑態度。
這時他哥也發話了:“小丫頭片子想那麽多作甚？你嫂子說得在理，我就是巡街時吃了不少氣，回家擺臉子來著，等會兒喝酒酒水點心就過去了!”
“倒是懷民，他也是新上任，指不定受委屈了，你該關心關心人家，我這裏有你嫂子看著，出不了亂子，嗯？”
許春風伸出手想摸摸妹妹的腦袋來著，突然想起來，她已經成親了，手橫在半空中硬生生轉頭拉起了妻子的手，往裏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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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丈溫情款款的眉眼，她彎了彎嘴角，呢喃細語:“夫君，今日在外頭可吃氣了？”
“妾身房中備了青梅酒和點心，飯後可以小酌一杯”
妻子那怯怯的目光，目光中帶著試探之意，趙懷民自是感受到了這種試探，他一手扶著妻子，一手拿著引路燈，目光此刻灼灼看向女子，認真道:“為夫這些日子過得很好，沒有吃委屈”
“我斷沒有將怒氣帶回家的毛病，公務上的氣都會撒完再回來，不會跟家裏人置氣”
“再者:我不愛喝酒，除了公務需要應酬，尋常時間我是不喜歡飲酒作樂，甚至是厭惡喝酒”
他喜歡公私分明，在公家受到的傷害，委屈，屈辱等都是直接從公家找回來，沒有把臭脾氣對著家人發洩的習慣，往大了說:這種公私不分的毛病是軟骨頭病，得根治；往小了說，這種人是懦夫。
不喜歡喝酒？……聽到這番說辭，許畫棠眼裏多了一些真誠之色，她回挽著丈夫的手臂，向他懷裏靠了靠，笑顏如花道:“妾身想著天氣寒涼，身子骨懶得緊，不願走動，本來溫了酒水，暖暖身子骨，夫君你看？”
語氣軟糯糯的，像冬日裏的棉花糖，微甜又不齁，妻子的雙眼此刻裝滿了自己，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緩緩瞇起來像彎彎的月牙，臉上忽然露出很孩子氣的笑顏，這會兒正昂著頭癡癡地望著自己，嬌憨極了，少年很是受用，第一時間沒有搭話，只是將身上的披風攏在妻子身上，將人攏進懷裏，棱角分明的下巴時而觸碰到少女烏黑的發頂，感受到下巴頦時而傳來柔軟的觸感，少年靜靜地笑淌了一臉，沙啞道:“只兩杯，不能再多”
“啊？這也……”太少了吧。
許畫棠知道自己個子小巧，今日被夫君攏進懷裏後，時而碰到他的下巴，方才明白:自己真的有點……小巧。
少女悶著頭，語氣喪喪得，小臉也垂了下去，趙懷民低頭剛好看到那狹長的睫毛如鴉羽般一顫一顫，再往下就是緋紅的唇瓣微微嘟起來，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個賭氣的河豚魚嬌憨。
“嗬嗬”
一旁的翠珠不知怎得咳嗽出聲了，夫妻兩齊刷刷看著她。
許畫棠在丫鬟的眼眸裏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居然穿著新婚夫君的披風靠在他懷裏撒嬌賣萌要青梅酒喝!!!
這才發現自己太驕矜了，居然失了分寸，心口咯噔一下，砰砰跳個不停，小臉登時紅撲撲一片，明眸皓齒此刻染上一層粉嫩嫩的紅暈，她輕輕搡了搡夫君，忙掙紮著從夫君懷裏出來。
“別動～，還有兩三步就到了”就在這時，溫潤如玉的聲線從頭頂上漫開。
鼻尖處隱隱有清冽的寒風掃過，而寒風過後，是清新的皂莢味兒彌漫在她心口處。
她用帕子掩著鼻尖，不成想:帕子上的花香，披風上的皂莢香，被凜凜寒風挾裹著，回蕩在鼻尖。
她稍稍側目而視，餘光中，在引路燈昏黃的燭火下少年的臉白玉無瑕好像今夜掛在夜空中的玉盤清暉，在林中投下月光，疏疏如殘雪。
許畫棠俯視著少年的臉，募地，少年驀然低頭，滿是清暉的臉上正盛滿了笑意，溫情脈脈地回望著自己。
她……眨巴眨巴星星眼，少年也動了動眉梢，兩人總無語，也依依。
偷窺丈夫被抓包，許畫棠臉皮子燒得慌，她身形僵住了，上貝齒含著下唇角，忙用帕子掩面，羞赧極了。
臨門一腳時，趁著夫君不註意，溜了出去，脫離了那個炙熱的懷抱。
“翠珠，快弄些溫水來”
剛進門溜進了內室，少女依在窗口的小榻上，拿起一本書開始看起來，還不忘吩咐丫鬟做事。
趙懷民在外面換衣服，翠珠就在他身後，剛伸出手給姑爺梳洗，這會兒手正橫在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圓臉糾結極了。
少年沒聽到翠珠回話，回頭看到她杵在自己身後，伸著手不知想什麽，“咳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吩咐道:“我這裏不需要丫鬟，你去給棠棠準備洗漱用水吧”
“哎，姑爺～，我這就進去服侍少夫人”
小丫頭片子那一嗓子喊得敞亮，語氣輕快如百靈鳥，屋裏屋外都能聽得見。
“小姐，您不是讓廚房弄了好酒好菜招待姑爺，這晚飯還沒吃，就洗漱會不會……”
翠珠人還沒進屋，聲音先傳進去了。
許畫棠裝不去了，丟了書籍，拉著小丫頭往裏頭走了走，輕輕刮了一下她鼻子，壓低了聲音，諾諾連聲道:“噓噓!你這丫頭怎得不看人臉色呢”
她指著自己的臉，試探性問道:“我、我氣色如何？”
翠珠將那張的臉上上下下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很認真地點點頭，還掐了一把白嫩嫩的腮幫子，最後一本正經地回話:“小、少夫人面色白裏透紅，紅裏透白，好看好看，真好看”
許畫棠:“……”這丫頭挺大個腦袋，怎麽就時而不靈光，時而憨傻？
“咳咳”對於屋裏的對話，全被風吹進少年的耳畔裏，他臉上微微漾開一抹笑意。
手裏的動作卻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原來廚房那邊的廚娘剛才把飯菜送來了，小妻子忙著和丫鬟說話，好像沒有註意到這邊情況，於是趙懷民打發了小廚房的廚娘，在火籠子裏加了一些碳火，又小心翼翼地將食盒裏的飯菜湯水錯落有致地擺放好，直到晚膳被火氣籠罩著，轉身將屋裏的窗戶撐開透透氣，這才動了動唇角，示意小妻子可以出來吃飯了。
他耳朵豎著，聽到細碎的腳步慢慢靠近，起身將飯菜盛好，又將溫補的湯水倒進蠱裏。
“噫？飯菜都送過來了”
主仆倆還沒有邁進外室，就嗅到一股濃濃的飯菜香氣，心裏正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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